与朋友在中央美院看德国艺术展，和我的期待一样，都是好作品。

　　从18岁以后，我就没看到过不好的作品。一次有位名气还行的油画家问我，以前以为你说我好是夸我，怎么发现你对谁的画都说好。我告诉他，说明大家都很好，不是坏事啊。

　　其实不是我说的都好，我这个人在观点上一贯没有定力，看到每个画展前言都把作品的高妙之处说得头头是道，我就信服的不得了。即使我没看出好来，那一定是我还没领悟的能力。记得一位艺评家评一位后来在澳门发展的艺术家的作品，“如果你没看到他艺术的伟大之处，一方面说明他的思想大大领先于时代，另一方面说明你的艺术修养还不足以与作品对话”。

　　我根本驳倒不了别人对艺术严谨的解读，传承文化也好、紧跟潮流也好、领先时代也好、生命冲动原始质朴女权主义也好，更别说我记不住的新鲜名词。因此，我觉得当代的艺术不能不好，不好就说不过去了。

　　前年在柏林，一位德国艺术家非要和我对博伊斯辨出个所以然来。对外国的东西我有说好坏的底气，我不怕说错啊，说错了他们也觉得是新鲜的观点啊。我说这都什么破玩意，又是钢板又是毡毯的，弄个理论在中国蒙事。他说，你们有个人可是在德国影响最大的艺术家哎，也是蒙我们吧。我说那好，你知道德国人把我们蒙了多少年了吗，蒙你们一回也没什么吧。

　　都是好作品就不好评价艺术家了，至少对中国的艺术家我是这样看的。艺术上打了个平手，那只能靠别的来分出高下了。我有几位艺术家朋友篮球打得非常专业，我就觉得他们是了不得的艺术家，还有艺术家喜欢写剧本，我也觉得不得了，能挣钱能当官能唱歌，开得一手好车也能加分，最差的也能把胡子打理的很酷，那也加分。

　　我挺佩服那些对自己作品的评价在意的人。他们那么执著，都是过来了18岁的人了，还这么认死理。

　　我观点上没定力不代表我没有，18岁以前有的，18岁以后还有，但我就是不说，我得藏着掖着。我不能破坏大好局面啊。

乔迁 2017.10.7晨于东窗居